下午两点不到,市图书馆外游着不少中小学生。石羚打的车堵在两条街外,只能下来步行,她反手提了提单肩包,抄近道跛着脚走得极快。 友谊会堂外竖着易拉宝,里头是个中国民权哲学主题的讲座,只末圈两排零星空了几个座位。 石羚从侧门溜进去,低头对着网页搜索出的照片找人,细眉柳目,两耳外翻,漂亮的明,好认。 扭头见到个戴墨镜的女人正挥手,小声叫她:“喂喂,这里。” 石羚搂包坐过去:“章——” “嘘。”章晓月食指一竖,示意她安静。 石羚这才把目光重新挪向圆圈中央,那位滨政大最年轻的法学教授。 邢湛悠然地举起右手,侧身之间,臂弯处堆迭出一层浅浅褶皱:“民权是新力量,政府是旧机器。我们要深究的不是统治者之所本,而是民之所本……” 厚润声线扩入耳膜,石羚不走神,相较于说教,这副嗓子更适合唱歌。 好像不是没有试过,大概是在她某一年的生会上,提前软磨硬泡好几个月,邢湛终于松口答应唱首歌,这个老古板从小到大都怕做这些,委实难得。 但是怎么会想不起细节? “帅吗?”章晓月撑住下巴。 石羚回神:“啊?” “他。”手指明晃晃指向邢湛。 “还行吧……” 她角一翘,志在必得道:“就他了,我的新目标。” *** 加长版古思特低调地停在东馆门口,石羚缩肩,避了下替她开门的司机,尔后点头致谢。 三月天,后座依旧打足冷气,得她一身皮疙瘩。 章晓月坐稳,娇滴滴冲后排说话:“哎呀,讲座都听不明白的,还好你没去。” 后侧小憩的男人悠悠转醒,拨开搭在膝头的毯,裂开条眼望过来,见到石羚没吭声。 “介绍下,这位是我们公司新签的艺人,Ray。”章晓月毫不忌讳,抻手挑了挑他耳垂。 “别闹。”Ray嗔怪。 有点印象,去年靠着部古偶男二小红了一把,最近正宣传新电影。 原来是傍上大树好乘凉。 想到刚才她意/邢湛的模样,石羚眼皮一掀,不不地说:“章总兴致真高。” “这才哪跟哪,你趁早揪住赵轲的把柄,让我高枕无忧的离婚才好。”章晓月摘下墨镜,摆着细长镜腿,“说说接下来的打算。” “这个嘛……”石羚下意识朝后方瞥了瞥。Ray正低头玩手机,好似浑然听不见。 “不打紧,说我们的。”章晓月轻笑,摸出烟衔进口中,“腿怎么伤的?” “出了车祸。” “还有别的伤吗?” 石羚斟酌着说:“撞到后脑,有些后遗症…但不影响,过段时间就好了。” “哟,那不轻啊。”章晓月眯起狐狸眼,意味深长道,“你看,池向东就是这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场车祸都做不干净。” “你说什么?”石羚心尖骤沉。 打火机咔嚓一声点燃,章晓月咽几口浓白烟丝:“你都舞到他面前了,不会还天真的以为他会既往不咎吧?说到底是你命大,谢天谢地吧。” 谢哪门子的天地,石羚已经死了,池向东是杀人凶手! “熠星的资金有限,他伸展不了拳脚,最近正着急笼络地方银行家,搭上了河州的市委书记,我猜他想剑走偏锋。”她顿了顿,“这件事赵轲也有参与。” 石羚会意:“你是说他非/法融资?” “我要你把确凿证据到我手上。” 石羚沉思几许,有哪里不对劲,章晓月凭什么信任她,她不过是个籍籍无名的小律师而已。 思及此,她刻意说:“我帮你有什么好处?” 章晓月长眉轻抬,掸去烟灰:“你不是想为你的好朋友报仇?叫…沉之楠?没错吧?证据给我,我自然会好好收拾池向东跟赵轲。” 石羚手臂不自觉发抖,包带由肩侧滑落。敢情这两人是打明牌啊…… “行,除了报仇,其他条件你随便开。” 她喉头滚了滚:“…713案你也在场,你不怕我报复你?” “小姑娘,我跟那些人不一样。”章晓月舌头一卷,瓣溢出烟雾,风扑上她面门,冷冷道,“在滨海,没什么值得我害怕的。” 石羚食指狠狠磋磨指甲盖,咬紧下:“其他条件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到再说。” 章晓月饶有兴致:“撞坏脑子,人倒是变通不少。” ——— 多投猪评论吧zZWTW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