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房间是格瑞母亲出嫁之前的卧室,家具什么的都是旧的,没有更换。房间向东的一侧开着一扇落地的大窗户,可以直接走到外面的小花园里去。格瑞很喜这个房间,所以在征求过母亲的同意之后,就直接把这件房间当成自己的卧室居住。 他把餐盘放在头的梳妆台上,拉上了房间的窗帘,本来就有几分暗的房间立刻变得一片漆黑。他拧亮了装饰在梳妆台一侧的一盏小灯,浅黄的灯光只照亮了梳妆台附近的一小圈地方。梳妆台上固定着一面致的水银镜子,在顶端镶嵌了一块淡绿的菱形宝石,在灯光下反着冰冷的光泽。 格瑞蹲下身子,摸索着卷起了铺设在房间中央的一块地毯,然后不急不缓的在地板上规律的敲了几下。他等了一会,然后听到从地板下面,传来同样规律的几下敲击声。这声音很小,事实上,格瑞只是到了从地板下面传来的振动而已。 他直起身子,用一只手端起餐盘,另一只手按着那块绿宝石,连带着整面水银镜子,用力的掰了下去。 没有声音,但是房间中央,那块被格瑞敲击过的地板却缓缓的移开,出了一个可容一人顺利进出的入口,连接着向下的台阶。那些台阶是用石头制成的,上面还雕刻着四叶幸运草的图案。 格瑞端着餐盘,一步一步的沿着台阶走到地下室。在台阶的最后一层,黑头发的英俊青年正看着他。尽管格瑞站在比他高出几层的台阶上,但是这仍然没能完全弥补他们在身高上的差距。格瑞需要微微抬起头才能看到他的脸。 青年接过格瑞手中的餐盘,看了格瑞一会,突然开口问道:“你有事要跟我说?” 又来了,这个男人,是会读心术么? 对于对方能够轻而易举的看透自己的心事这一点,格瑞已经不打算再做探究了。他只是轻轻的说道:“先吃东西吧,我饿了。” 青年又看了他一会,没有再说什么。地下室摆放了一张,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全部都是石头制成的。有一阵子,格瑞总疑心这间地下室说不定是自己的母亲未出嫁之前用来同情人幽会的。 他拿了一杯热牛,小口小口的喝着。青年一面用餐刀慢慢的切割着一块煎牛排,一面看着他。那目光里包含一些格瑞理解不了的情绪,他也不想了解那些,他讨厌麻烦。 非常讨厌。 青年切好牛排,推过去一半给格瑞。叉子只有一把,他直接用刀尖着一块一块的送入口中。他吃的很快,但是动作却很优雅,仿佛他现在不是在昏暗的地下室,而是在灯光璀璨的帝国餐厅一般。 这是一个浑身上下充谜团的男人。而格瑞,不是一个喜解谜的人。 他放下牛杯子,拿了半片涂了覆盆子果酱的面包,又吃了几口蔬菜沙拉,便放下了叉子。 “我养的猫都比你吃的多。”青年看着他,突然拉起他的手,手指圈着他的手腕比了一下“手腕细的跟女孩子一样,你真的是男孩子么?” 格瑞甩开他的手,拿起餐盘上放置着的叠好的白巾,擦了擦嘴。他不是不想吃,而是这具身体实在是脆弱不堪,他的胃无法一次消化太多食物。不过,这些与青年无关,他不需要向他解释。 “掉衣服,我要看一下你的伤口。”格瑞说着,眼神落到了青年的左肩上,不自觉的微微皱了眉头。 青年看了他一眼,没有动,而是突兀的问了一句:“你要赶我走?” 他总是能这么准确的猜到别人的想法么?格瑞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却因为青年脸上的表情而绷紧了神经。他觉得自己像是看到了一头正准备捕食的大型猫科动物,优雅但是却充了致命的攻击力,危险到了极点。 青年却在下一秒立刻就放松了下来,快的简直让格瑞以为刚才只不过是自己的错觉。他开始解自己外套上的扣子。他身上穿的是一套类似军装一样的黑制服,金属材质的纽扣从领口到下摆足足有十几颗,尽管是在地下室,他仍然从第一颗严严实实一直扣到了最后一颗。现在这么一颗一颗慢条斯理的解开,有种说不出来的□的意味。 格瑞迟疑了一下,还是起身靠近他,帮他解开里面衬衣的纽扣,然后拉开了他的衣襟,出着白绷带的左肩。他轻轻的在伤口附近按着,同时问道:“疼么?” 青年摇摇头,专注的看着格瑞的侧脸。而格瑞正小心解开那些绕着的绷带,并没有发现他的目光。这个世界的医疗水平还没有发展到抗菌素的应用,所以格瑞一直担心伤口发炎或者破伤风之类的问题。 但是,现在看来,青年的伤口愈合的很好。半个月之前鲜血淋漓的巨大伤口,现在只留下淡粉的疤痕,他的恢复速度完全超出了格瑞的预期。 另外一道伤痕在侧。格瑞顺着解开的衣扣,将衣襟全部拉开,出青年结实的膛。他低下头,伸出手去解在青年上的那圈绷带。青年呼一窒,拉住了他的手腕,制止了他的进一步动作。 他神情古怪的看着他,半晌,才苦笑一声,摇着头道:“不用看了,伤口已经没事了,你的药很有效。”ZZwTW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