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月悬于天幕之上,月光倾泻而下,给尹撒城蒙上一层清冷的银光。 幽冷的海风呼啸,凉意浓浓,单薄瘦削少女拖着破败的身躯,一步步走上塔顶。 风拂过她海藻般的鸦青丝,扬起那白的裙摆,原本目疮痍的体,被柔和的银光下包裹、治愈,变得光滑如初。 灵魂所受到的诅咒转移到了身体上,泛着诡异红光的咒纹宛若纠的藤蔓,从她的侧脸蔓延到锁骨,又由蝴蝶骨一直没入下。 月光打在她致的脸蛋上,瓷白的容颜显得妖昳丽。 那一双妖魅的狐狸眼无波无痕,宛若亘古的深海,静谧荒芜,没有一丝生气。矢车菊蓝的虹膜映出塔下的万千灯火,暖光却不尽眼底,只剩一阵森冷的凉意,而冷,她像是失去了人的喜怒哀乐,美得不像真人。 她忽的抬眸,宛若神女苏醒。蝶翼般的长睫结了一层薄冷的白霜,眸子泛起浅浅的思绪。 透过一层光幕,她看到被她的魔力侵染过后的教皇,下达放出所有魔法师和异教徒的命令,然后杀死了所有参与过这件事的圣职人员,只剩下不知所措的圣子圣女。 教皇的光之力殆尽后,陷入了昏中。 那是她特意为他构造的幻境,她所受到过的折磨,将会在幻境中上演,至于时长,将会是三百年。 原本她所受过的痛楚,百倍奉还。 少女走到栏杆旁,波澜壮阔的海面一望无际,白的波浪拍打岸边然后又退去,围海而建的尹撒城显得渺小无比。 少女觉到本源之力渐渐逝,却没有阻止,这是她为自己选择的结局。为什么选择死呢?她自问。 她是对这个世界到失望吗?或许并不是。她对这个世界并没有期望,没有期望也就没有失望,而没有期望,也就没有归属。 因为对这个世界没有归属,所以是生是死并不重要。而现在,生对她来说没有意义,死,则是解,也是自由。 少女将本源之力聚拢,荧蓝的幽光让她的脸庞的轮廓几分柔美,清丽美的容颜也多了几分烟火气。 死之前,就送给被蒙昧的你们一个礼物吧。 无论你们是继续粉饰太平,还是摆愚昧奋起反抗,我都会光鲜下的腐挖出来,即使那腐臭味会延续百年。 这也算是祭奠那些死去的“异教徒”了吧。少女心里轻快的想道。 她忽的弯,眉眼间笑意浅浅,花绽放。 那双眸子里的荒芜仿佛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只剩下目繁花似锦,生机氤氲,美得不可思议。 那笑若细雪清风般清且纯,可在在一瞬间却又变得妖且魅,那双狐狸眼微微眯起,挑染着醉人的笑意,蛊惑着人同她坠入深渊。 不过一刹之间,她从塔顶坠落。 纷飞的裙摆如白蔷薇盛开,又如蝴蝶展翅。 她就像划破天幕的星,燃尽生命绽放出最后的美丽,瑰丽的荧蓝化作漫天萤,细碎的月光与荧蓝的冷光相辉映,美得不可思议,却又无端让人到悲哀和凄冷。 光的余尾拖曳出华丽的弧度,最后那团幽幽荧光坠入森冷的海底。 光点扩散,余韵熄灭,只留下凉透骨子里的冷意。 未至冬,气温却急剧下降,不一会,天下起了鹅大雪。 在雪花纷飞中,银光记录的一幕幕惨状和真相,像是剧院里上演的舞台剧,清晰而真实地显现出来,让所有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人们或是茫、震惊、不解、悲愤,又或者是不敢相信,他们有的说不出声,有的坚定地说这是异教徒的谋,有的在为教廷贵族辩解,有的沉默不语。 少女觉到海水将她侵蚀,最后失去本源之力的身体化作了光点消失。 在她以为自己要完全消散在天地间时,一个奇怪的声音出现了。 ——你,想重生吗? * 扁舟漾在河面上,一对璧人从幻境中苏醒。 看到了全部的御知陷入一阵静默中,他还没从那种抑、凄悲、心疼、酸涩的复杂中出来。 突然,他紧紧抱住了眼前完好无缺的少女,像是要把她镶嵌到骨子里,可又怕疼她,力道松了松。 初弥回抱住了他,侧脸贴着他的侧脸。 点点温润的意划过,角微涩,初弥不愣住了。 他,哭了。 “小瓷……”少年的声音带着颤意,喑哑低沉,他轻声呢喃似乎在确定她还在他的怀里。 他捧在手心里的小姑娘,居然被这么对待。当看到她被锁起来,身体上布了伤痕时,心像是被刺住了,细细麻麻的痛意蔓延开来,最后痛彻心扉。 在幻境里,他只能看,却什么也做不了,那种无能为力的挫败,还历历在目。 她化作幽光坠入海底的那瞬间,绝望涌上心头,仿佛世界都失去了颜。 他第一次如此清楚她的重要,一旦失去,这个世界对他就没有了意义。 他的生命里,缺什么都没关系,唯独不能缺她。 少女弯了弯角,捧起他的脸,柔软的瓣覆了上去。 “我在。”她温柔的回应。 ※※※※※※※※※※※※※※※※※※※※ 终于写到这里了……五个月前就想好的剧情。 写到最后一个副本强迫症都犯了,不是四个字看起来就很难受╯﹏╰ 另外,其实赛缪尔也惨的(没爹没妈的小可怜),至于关于赛缪尔身世的番外写不完看情况吧。 总之,他们都是彼此的救赎,彼此的光。 谢灌溉营养的小天使:倾酒饮红尘 14瓶; 非常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zZWTWX.cOM |